晚间十点， 人潮退去， 夜市小贩开始收档。 隔壁水果档的老伯把剩余的方石榴向我大抛售。 向 David 比较今晚的“业绩”， 脆弱的声带在打烊的夜市变得沙哑。 David 俗称老板， 是我们的 supervisor。 Stephanie 把剩余的肉干放入塑料盒里。 大伙儿把一箱箱的货箱 搬回车内。 今天晚上卖孔明灯的老板娘给 David 一个孔明灯。 把四方形的腊点燃， 洞口垫底， 放着两分钟让里面的空气膨胀。 然后再轻轻把膨胀的孔明灯轻轻拿起， 慢慢把手松开。 它代替今晚缺席的星空， 点缀了夜市人生的夜空。
David 擅长用他的改装 Myvi 呈现极速传说， 超车不眨眼， 还好后来我们都活着。 车上时钟显示十一点三十分。 我和Stephanie 皆乘坐夺魂夜车回家， 她家住百沙罗而我住在梳邦再也。 今天晚上不知为什么， 我既因先送谁回家在车上和 Stephanie 起了很小很小的争执， 我想我今天太累了。 恨不得立刻趴在床上倒头大睡。 真的很夜了， 还需多久才到家。。
车子继续开往 Sungai Buloh 的钓鱼池。David 拿出一张单据和池边垂钓的老头说了些话， 是收账吧， 准没错。 凌晨十二时， 我继续摆出销售员的招牌动作， 说同样的招牌话， 这是切片肉干那是肉碎的， 不含防腐剂， 少油， 真空包装。。。 老头以不屑的语气嘲弄 David， 还没发达吗？
David 把车窗卷起， 点了根香烟， 和电话那头的女友述说他的无奈， 语气低沉， 老头的话很伤人， 尤其是对一个努力开拓自己道路的年轻人。 夜晚的风很冷。 我把头依偎在车窗。 如果当时选择法国， 那这条路就平坦许多。。 如果当时选择法国， 那我就可以继续当一辈子的少爷。。 如果。。。 如果。。。 沮丧给了我很多借口去后悔。
然而这是一年前的事了， 我现在很好。日子过得比计划中的有意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