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esday, March 26, 2013

嫁给他


现实的距离好远, 隔着距离, 隔着时差, 隔着温度, 隔着文化, 隔着需要转机, 隔着签证的复杂, 隔着各忙得时间, 隔着文化的差异。

快餐店的汉堡慢慢吃, 头脑放空着, 雨水倾盆而下, 旁边那个女人已经出去抽了第四根烟, 眼眶泛泪, 就是一直说没事。 碰巧我们在同一个时间等着不同人的电话。 我回想和他早上的通电, 他的声音, 他的尝试解释, 他的矛盾, 他的单纯。

晚上他准时发了一个信息, 说二十分钟后打来。 回复一句好。 我站在地铁站前等待他的电话, 深怕车上没讯号, 雨也早就停了。 接了电话我脑子急了一下, 问他感冒药吃了没, 今天工作累吗。 电话两边安静时, 他说是, 我正在听你说。

远处是亮灯的双子塔, 我在马来西亚, 他在另一个地方, 而那个距离其实已经好远还远, 那份感觉早已不应该存在了, 思念却早已发酵。

这时我只想知道你过得好, 过得舒服, 把你的稳重和孩子气埋在一个没有准确位置的心里。 我仿佛可以感受到你的温度。 互说晚安后电话两头安静着, 空气凝结了, 想让对方都觉得舒服, 谁都不想先挂下电话。 我迟疑了一下, 按下手机上的红键。

说了我爱你, 我想你, 思念还是好安静。

Wednesday, March 20, 2013

渐暖


在开罗乘搭飞机回国飞机在多哈机场转机。 等待转机需要两个小时, 旁边的印尼裔妇女很热络地和我聊天, 或许在埃及没什么跟陌生人说话, 顺便也消耗时间。 她的名字是 Hanny 她自我介绍, 谐音 Honey 对亲密对象的昵称。 所以我总是不肯叫她的名字, 感觉不是很舒服。 后来另一架飞机从多哈起飞往吉隆坡, 六个小时, 机舱很舒服, 吃喝服务周到, 有视频电影最 IN 的音乐, 但就是睡不着。 我摸不着是兴奋还是不舍。

之前在埃及背包旅馆认识的一名中国女生也回国了。 联络时, 她告诉我当时在沙漠绿洲的艳遇, 决定在五月份飞去摩洛哥和那个男生一起旅行, 机票都订好了。 原本在开罗时, 她说下一趟旅行是八月份, 后来改变了计划, 很妙。 我真的很佩服她的奋不顾身和义无反顾, 这种任性或许被成熟的计划所慢慢取代。 谈过几次恋爱后, 我们渐渐会分析, 考量机票价钱, 考量学业工作, 考量家人的意见, 考量这样的付出会不会有回报。 是好事, 但理性不是全然的途径。 在路上学到的是, 要计划, 不要顾虑太多, 担忧太多, 幸福是在转角处的不期而遇。 旅行时遇到有浪漫感觉的对象, 美得不真实, 套一句 same-same but different 以后的事交给上帝。

San 是我在印度认识的日本男子, 做着间隔年旅行。 当时女友暑假飞来印度和他一起旅行。 前一天还和他们俩坐火车从瓦拉纳西前往德里。 隔天为女友送机时女友和他提分手。 他说 sad 了一个晚上就没事了, 过后会一路从埃及走到南非。 我非常同情他, 也被他的潇洒给屈服。 后来陆陆续续遇到这类奇奇怪怪的人, 他们就是那种听从心里深处那把声音的梦想家。

打电话给身在阿富汗的友人。 他说全家在搬家下星期也是他们的新年。 去年离开阿富汗之前, 他带我到完成了九十巴仙的新家参观, 当时他忘了拿新家钥匙, 所以我们非得翻墙不可。 然后每一楼每一个空间地为我介绍。 他说前面的院子会种满树和花, 我下次在来的的时候是夏季, 那时会看到一整片的绿。

我查找喀布尔的温度, 渐渐升温, 严冬已过。 渐暖的时候, 穷人会很开心, 走在街上大伙儿看起来都很开心。 我在大学讲师 Saed 家里住的时候他这么告诉我。 夏天晚上大家在屋顶乘凉睡觉。 当时有好几天在友人家过夜时, 因为棉被太薄, 导致整个晚上都睡不好。 冬天过了, 冻坏了的人有福了。 而那时候人们街上挂着的笑容是怎样的, 我会在那里, 贪婪地把笑容都烙印在脑海里。

Out beyond ideas of wrongdoing and rightdoing there is a field.
I'll meet you there.

When the soul lies down in that grass
the world is too full to talk about. - Rumi



Thursday, March 7, 2013

品尝入夜后的土耳其

傍晚六点和 Kivanc 约好在渡轮码头会面, 他说今晚约了一些朋友去看短片影展。 在伊斯坦堡的八天我入住他在亚洲大陆 Kadikoy 市区的公寓第六楼, 入夜后的土耳其很冷, 连帽外套必须穿好, 把耳朵捂住保温。 码头离住处不远, 下了街左转, 在前面的十字路口再转右然后直走, 穿过熙来人往的人群, 前面就是隔着欧亚大陆的海。

Kivanc 坐在我左边,  Lucy 在我对面, Kadikoy Kabatas 的渡轮人潮不多, 天色已暗,  对岸霓虹灯闪烁着。 Kivanc 是我的沙发客主人, 目前在一家公司上班, 兼读研究生, 样子斯文说话也很斯文, 很有君子风度; Lucy 是他的英国朋友, 刚到土耳其参加学生交换计划。 有时候我真的很佩服一些西方的旅人, 说话可以滔滔不绝, pancake 说到 足球队, 再从澳洲聊到绿洲, 路途多远就是要聊到多久。 旅行后我发现自己变得多话, 对于冷场的拿捏更是顺其自然, 这是好事。



置身于入夜的城市中, 高楼大厦绽放的霓虹灯编织夜的美, 男人身着外套风衣; 女人化上浓妆踩着高跟鞋在街上姿态飘逸。 短片影展在法国文化馆进行, 和其他土耳其男女会合后走进电影院。 每一部短片约五分钟, 讲述的是主题各不一, 绝大多数是含义很深, 最让我影响深刻的是一个男生拨电给电视台女主持人坦言他是同志, 而电话另一头的就是他母亲; 还有一部是说到小女孩在周会台上飚脏话。

散场后我们到 Taksim 人潮拥挤的酒吧街, 今天是星期三, 但是街头在入夜后却还是无比热闹。 城市在轻摇的酒杯里倾听着人们心里的最深处, 仿佛若是你看惯了眼前模糊的色彩, 那色彩就会在记忆中缓缓流淌。 Kivanc 在一个转角处说 My sister and I we like you very much. Thanks for being our guest, we hope you spend more time with us in Istanbul. 这句话来得有点突然, 心里是暗爽的, 口里回答你们太客气了, 我也很喜欢和你们相处之类的话。

伊斯坦布人口接近14million 大城市里什么样的人都可以接触到, Hatay Iskender 这样告诉我。 当时他说, Hatay 这小地方什么东西也没有, 所以急迫期待毕业后在大城市的生活, 去拥抱更开放的生活。 晚上我没有点酒, 点了可乐和意大利面, 通常朋友的聚会, 我至少会点些啤酒, 即使并没有太爱, 喝了容易觉得头晕, 所以今天学乖了。 酒吧内外皆是人潮, Kivanc 出去了一会儿买些东西, 对面旁边都是未曾谋面的朋友。

大伙儿从基本的介绍开始, 名字, 很开心见到你, 从哪里来, 然后笑着继续下一个话题。 我对面桌是个打扮标准的白领男士, 白色衬衫系着黑白色条纹的领带, 剃了光头, 他在交通公司上班, 当初自我介绍时他这么说, 从保加利亚来, 在伊斯坦布出生, 土耳其人习惯把父亲的家乡称着你从哪里来时的答案。 我说我很喜欢伊斯坦布, 这里什么都有, 晚上的夜景也特别好, 如果短暂逗留的话会是一个很有趣的城市。 譬如说喝喝咖啡, 品尝甜品, 再逛逛古香古色的城市街头, 精彩得夜生活, 即便我不是太爱入夜狂欢, 随时可以吹海风那更是 bonus



旁边的美女靠过来问我刚才的电影觉得怎么样, 我笑着答很不错也很深奥, 很多主题是融入了土耳其政府和库提斯坦之间的问题。 她把 Sahlep 递给我, 说来尝尝。 旅行时我并不会特地去品尝当地食物, 除非说朋友有准备了, 或者是那些食物太过有名, 我才会去试一试。 呃, 味道很好, 甜甜的牛奶味。

告别一些朋友后, 我们续摊在 Zeynap 打工的咖啡厅, 接她下班, 搭了一辆小巴士到 Duygu 家, 凌晨十二点。 “那是 Duygu 生日, 我们想要给她惊喜。” 现在这里有个一点点复杂的连锁线。 Kivanc Zeynap 是兄妹; Berke Zeynap 的男朋友; Duygu Zeynap 的好姐妹, 他们四个人很要好, 常常混在一起。 半夜的巴士司机越是放肆, 司机以发神经的速度驾驶, 巴士后身敲到路边的灯柱, 还好没有翻车。

我们把几包的糖果放在公寓底楼的门口, 等待 Duygu 下楼, 为她小声地唱着生日歌, 小声地以免吵醒其他邻居。 我们上楼到 Duygu 家做客, 她说帮我泡制土耳其咖啡, 我说好。 那住宿是小家庭式, 客厅摆设一张张的家庭照, 其他家庭成员都睡了。


土耳其咖啡端上, 体积不大的咖啡杯里, 咖啡很浓。 喝完后她把咖啡杯口盖上再倒放, 她说要帮我算命, 我抱着玩闹和兴奋的心情听她为我分析, 整个过程三十分钟, Kivanc 在一旁录音。 她举起咖啡杯, 凝视里面的咖啡渣, 再看看杯身, 噼里啪啦地讲解, 疲倦的 Kivanc 趴在桌上。 凌晨三点, 今晚我们在 Duygu 家过夜, 躺在温暖的沙发上, 我却辗转难眠, 想必是肚里的土耳其咖啡在发酵了。